“那也是你，我可是只有這樣了。”

　　話總算是對上了，軍這才用手抹了抹先前緊張而滲在額頭的汗水。

　　“李佳，我先說個對不起。前面我可能那里做錯了，你就原諒一下唄。”

　　“是嗎？”，李佳有點滿不在乎，“你錯了。哪里，我不清楚”，她是一遍畫著，一遍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，“你收回你的對不起吧，我可無緣無故不敢領(lǐng)收。”

　　軍剛才抹掉的汗又滲了些出來，此是秋日的落日正照在他的背上，有點熱。再看李佳的臉也滿是桔黃色的金光，軍覺得這時的李佳有點美。

　　“錯，我肯定是錯了”，軍今天也是下決心要說清楚的，要是換做平時他早就沒聲音了，“至于哪里錯了現(xiàn)在不要緊，我只希望你能原諒，還和以前一樣。”

　　李佳的畫也快完成了，所以她這一次沒有很快回答。

　　軍又轉(zhuǎn)過來看她畫的畫，樹梢那一點桔黃還是暈染了一下，比先前更顯閃亮和自然了。軍也覺得還有戲。

　　她把畫筆在水桶里洗了洗，倒了水，合了畫板。

　　“我們到河里找些石頭走吧”，軍試探著問了一句？

　　她沒有說話，只是把先前擺好的筆從水桶里取出來，提起水桶就朝河邊走去。軍趕緊跟了上去。

　　到河邊一直軍一個人說，一邊說，一邊把找到的石頭拿給她看。李佳只是把覺得好的裝到水桶里。

　　這個時候，絕大部分的同學(xué)都已經(jīng)完成了。此時正三三兩的或著戲水，或者看風(fēng)景，或者在河邊一對一對的踢石頭。老師則是一邊抽煙，一邊挨個看同學(xué)的畫。

　　秋天的夕陽落得也快，那金色的光芒剛一撒入樹梢，東邊的天已由原來的湛藍變做了深藍。老師便招呼大家回學(xué)校。

　　軍們兩個也是撿了好些石頭，不過最后覺得太沉，又選了些獨特的也就收拾畫板回了。這一段時間雖然李佳很沉默，但軍能覺得來，李佳已經(jīng)沒有先前那樣生氣了。

　　中師的學(xué)習(xí)時光就像是大灶上的洋蔥炒粉條一樣，單調(diào)卻又讓人難忘。二年級了，各方面都比剛來要熟悉的多，無論是老師還是同學(xué)都相處的隨意了。特別是教美術(shù)的柴老師，也是剛從師大畢業(yè)，未婚，很樂意和同學(xué)們打成一片。

　　李佳雖然沒說一句話，可一直和軍編成一列，這一列就他們兩人。食堂里早沒飯了，軍想著泡個方便面得了。那時候?qū)W校小賣部里最暢銷的要數(shù)北京牌方便面了。有時候，下晚自習(xí)了，淘一包方便面，干吃，也算是調(diào)劑了生活。對于方便面的主流吃法主要有三種，煮、泡和干吃。煮著吃是吃方面的高端吃法，雖然費時費力，但是卻可以讓方便面的味道發(fā)揮到極致，如果有興致再加上一點青菜、雞蛋或者火腿腸一起煮，那么這碗面的品質(zhì)不次于精心制作的大餐。當然在軍的學(xué)生時代這種吃法也還算是高大上的，他從沒嘗試過。泡著吃是最傳統(tǒng)的吃法，一碗開水加上三分鐘就能搞定，快捷簡單，雖然沒有煮著吃更能發(fā)揮出味道的最大化，但是鮮香卻另有一番風(fēng)味。干吃是最豪放的吃法，用力把面餅拍碎然后撒入調(diào)料拌勻，直接拿著袋子往嘴里倒再用力的咀嚼，雖然簡單粗暴卻能品嘗到不一樣的味道。軍在四年的學(xué)習(xí)生活中這種吃法是最常見的。

　　李佳徑直去宿舍了，軍買了兩包北京，把一包送到了李佳的宿舍。李佳雖然沒表現(xiàn)出特別的歡迎，可也算是沒有拒絕。第二天早上，李佳照例把五張餐票夾到了軍的語文書里。這過去的三個學(xué)期里，李佳每個月發(fā)餐票時總會把四五張給軍，通常也都是夾到軍的課本里。軍也是默默的接受，雖然沒正面說過一句謝謝，可軍從心底里是感激李佳的，包括這次。

　　且說兵在引大工地的生活一如鄧麗君的歌一樣“甜蜜蜜”，尤其是那天娘娘保也來了。娘娘保原本也是打算去水泥廠的，可看見莊子上的好幾個同伴都去了雙牛溝，經(jīng)他爹出馬跟何軍人說了話，也就來了。娘娘保的到來給整個楊樹溝建筑隊算是添了幾份催化劑。這個娘娘保人“紅火”，到那兒都活躍氣氛，按何軍人的說法就是“藥里的甘甘草”。每天晚上，大家在工棚里不是掀牛九就是“趕毛驢”，賭注也只是在臉上貼胡子，劃眉毛，可大家一樣玩得起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