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段轟轟烈烈的愛情,最終徒留一聲嘆息,只是這惋惜背后,卻也是疑點重重,且不說唐朝世風(fēng)開放,皇室對情愛之事更是格外寬容,而高陽公主作為大唐明珠,既然她和辯機情投意合,唐太宗完全可以成全他們,就單單來說,哪怕唐太宗顧及皇家顏面,也礙于房家面子,必須處置辯機,按照大唐律法,私通罪的罪犯處以流放一年半為刑罰,辯機也罪不至死,可他卻是被動用了腰斬這樣的極刑,實在很難不去猜想,辯機之死背后,是不是還有不為人知的隱情?答案是肯定的。
辯機并不是非死不可的,可是,他又必須死,并不是因為他和高陽公主的私情,而是因為他是個僧人,他信佛。
或許是受《西游記》的影響,在大眾的印象里,大唐禮佛,唐太宗還派玄奘大師去西域求取佛經(jīng),后來又興師動眾譯經(jīng)?甚r為人知的是,這并不是歷史全部的真相。事實上,李唐朝統(tǒng)治階級最為推崇的是道教,他們以老子后人自居,利用道教的來維持唐朝皇權(quán)的正統(tǒng)性和神圣性。而玄奘大師,當(dāng)年也并不是受皇命所托出使西域,他其實是偷渡過去的,貞觀初年,唐王朝一度封閉河西一帶,嚴(yán)禁百姓擅自西行。據(jù)《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》記載:玄奘于貞觀三年九、十月間抵達瓜州晉昌城,瓜州刺史獨孤達,州史李昌被玄奘西行真意深為感動,違背朝廷旨意,當(dāng)面撕毀追捕玄奘的牒文,玄奘由此才出玉門關(guān),渡葫蘆河,到西突厥、阿富汗,南下巴基斯坦、北印度的佛教圣地——那爛陀寺。
五年之后,玄奘載書而歸了,面對這樣一位公然違反朝廷禁令,而且還是佛教子弟的高僧,唐太宗心里恨的牙癢癢,卻又只能不動聲色,畢竟當(dāng)時玄奘名滿天下,要把他就地正法,輿論壓力他也扛不住。可偏偏玄奘不見好就收,他請求借助朝廷的力量去完成翻譯經(jīng)文這項浩浩蕩蕩的工程,唐太宗一開始是婉拒的,幾次三番的不給玄奘正面回答,直到玄奘和他做了一個交易,這個交易是什么呢?答案就藏在《大唐西域記》里,這本書里全是西域風(fēng)土人情、政治、歷史、文化等,最重要的是,唐太宗通過它,能間接還原西域路線圖——在冷兵器時代,地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,對于以后的軍事大有益處。
佛教在當(dāng)時已經(jīng)有了廣泛的群眾基礎(chǔ),而與此同時,在百姓看不到的地方,佛教和道教的矛盾日益尖銳,唐太宗雖然表面上支持翻譯經(jīng)文工作,心里其實也在琢磨怎么樣控制眼前的局勢。就在他左思右想,沒有一個好的鍥機的時候,高陽公主和辯機事發(fā),辯機就在這樣的情況下,成為了唐太宗打壓佛教的一顆棋子。
而一切,也正去唐太宗所預(yù)想的那樣,一時之間,天下悠悠之口,都在唾罵辯機為“飲僧”,連帶著,對佛教也開始懷疑,就連他們之中優(yōu)秀的僧人都如此不堪,何況其他人?百姓對佛教的信仰多少減去三分。
辯機死后,從唐太宗對高陽的一系列行為來看,他是有意彌補這個親生女兒的,大唐盛世,萬國來朝,公主終于不用去和親,不用淪為政治犧牲品,在唐太宗的本心里,是希望自己最寵愛的高陽有一個幸福美滿的人生,所以,他把她許給了長安最好的人家?勺詈,他還是犧牲了高陽一輩子的幸福,于心有愧,所以唐太宗最終還是沒有再過多追究高陽公主的過錯。而歷史的風(fēng)沙也慢慢掩蓋住了這一個的秘密,或許這對辯機和高陽公主來說并不公平,而且殘忍,可在那個年代,他們沒有選擇。唯一幸運的是,他們的愛情沒有被歷史希望,唐人雖已沒,千古有余情。